繁花城，
余清和苏月凝漫无目的的走在闹市中，他对城里不熟悉，只能带着这狐狸随意的逛着。
好像扎进人堆里，就能缓解彼此间的尴尬。
他想不明白这狐狸为何要下山，至少一路走来，她从没解释过，也没提起些想做的事。
与其说是结伴，他更像个侍从，一直一言不发的跟在苏月凝身后。
直到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灵气波动，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里走去。
然后，他就看到了那女人......
浮云梦的乔装打扮在他眼里多少有些可笑，就算戴上了面纱，不还是一眼就被认出来？
下山可以远离那女人，这也是他同意和苏月凝出来走走的原因之一。
可谁知道浮云梦竟然出现在凡间的闹市中，这比天上同时升起两个太阳还要稀奇。
“看样子是个长老，余清师弟知道是谁吗？”
苏月凝站在他身旁，不咸不淡的问，眼神却钩在他身上。
“也许不是落花宗的人，高阶修士哪是我能指染的。”
认识浮云梦？
他的确认识，却不想说出来。
“真的吗，我听说门内有不少长老定期会去外门讲座，前阵子大长老还破天荒的旁听了一次呢，余师弟没有印象？”
浮云梦好像对着自己这里望了一眼，随后便匆忙的离开。
苏月凝好像非要从他口中逼出另一个答案，循序善诱着。
“大长老更不是我能接触到的，况且我只见过一面，怎能凭一眼背影认出来？”
不慌不忙的撒着谎，余清的表现没有任何反常。
这狐狸又盯了他一会儿才扭开眼神。
“我以为余师弟一心求道，对大长老这种人物应该怀有不少崇敬之情，会多几分印象呢。”
“每个人求道的方式都不一样，别人如何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这句倒没撒谎，如今他心底就是这样想的。
“那我如何也跟你没关系？”
人群散去，苏月凝倒是仍端在原地，问出这么一句。
这狐狸总喜欢忽远忽近的搞着暧昧，他已经习惯，反而回问一句。
“月凝师姐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？”
“当然是真话喽。”
“如今整座落花宗里，我最关心的修士就是月凝师姐了。”
他没撒谎，他最关心的是自己，可火道堂又不在宗门里。除了自己，他如今最关心的当然是这狐狸。
关心她手中的资源也算关心她吧。
“最”字也只是相对而言，并不能代表感情的深浅。
苏月凝好像没听出他的文字游戏，脸涨得通红，连连用手向上扇着风回道。
“余师弟真是个怪人，要说你是石头吧，你能眼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情话，要说你不是吧，你又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。”
“坦坦荡荡，发自肺腑，没什么好犹豫的。”
嗯，这个谎撒的很好，他给自己打了满分。
发现那狐狸一直用余光直勾勾的盯着他，想到之前自己的小动作总是被发现，余清突然扭头，锁住苏月凝没来得及躲开的眼眸。
“月凝师姐老是盯着我，是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“没啊，就是觉得余师弟你顺眼。”
她吐了吐舌头，这家伙倒是大言不惭。
论撒谎，也许还是他自己弱了一点。
“余师弟，咱们去刚才出事的摊位看看吧。”
说完不等他反应，这狐狸就拽着他的胳膊走过去。
摊位已经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重新摆好，他用手遮着太阳，正准备睡午觉，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事端。
“老板，你这是算姻缘的？”
看着重新被立起来的牌子，苏月凝两眼发光。
“我这是算卦，姻缘也可以算。”
男人已经侧卧在摊位后面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却还是瞥了苏月凝一眼。
怎么今天都想来算姻缘？
本来他是想借着刚才那漂亮女子炒作一番，谁知道竟倒霉碰到个修士，不过最后对方也扔下不少钱，已经够他花一阵子了，接客的热情便没了一半。
“嘿嘿，那给我们俩算一算呗。”
“师姐，我就不......”
“五枚下品灵石，你可看好了？”
“师姐，我.....”
“可以可以，快掏钱。”
“......”
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，怎么就没人理会自己呢？
男人见单子真的谈成了，兴奋的起了身，伸手冲余清喊道。
“一共十枚，童叟无欺。”
这时候怎么知道理我了呢？
还好他下山前将卖茶叶时老黄分给自己的一半灵石带在身上，至少拿得起。
“月凝师姐，这......”
“我可没钱，再说了出门约会不都要男孩子掏钱吗？”
余清可不记得有这种说法。
“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要算？”
一个凡人能算因果，余清是不信的。
“就当买乐子了，再说你没看老板刚刚气跑一个高阶修士吗，也许算的很准呢。”
一提起刚刚的浮云梦，这狐狸眼角就弯了起来，那女人离开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？
“那好吧，我就不算了。”
苏月凝给自己那三枚丹药已经是千金难求，给她掏几枚灵石余清自然舍得。只是他对这些虚无缥缈的心理安慰没什么兴趣，就不浪费钱了。
“我们两个人的。”
一把抢过他刚摸出来的钱袋子，苏月凝自顾自的数了十颗，毫不犹豫的扔给老板。
“......”
这狐狸，还真是任性。
摆摊数月，男人还是第一次接到单子，而且一下就是两单，还没捂热的钱自然是攥的紧，根本不给余清反悔的机会。
按流程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，他故作玄虚的摆弄起来。
“老板老板，快说说我姻缘怎么样？”
男人刚睁开眼，苏月凝就迫不及待的追问，余清站在一旁百无聊赖，开始寻觅卖水的地方。
这狐狸竟然如此在乎姻缘，他本以为苏月凝要算点命势之类的大事。
“复杂，复杂啊，在下也看不破，姑娘好像早就遇到的命中贵人，但那人又时有时无，你和她的距离也忽远忽近，真是奇怪。”
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？
余清没放在心上，那狐狸却听得认真。
“大师大师，那到底能不能碰到？”
“这......在下就算不出了，不过姑娘终究是命里有红线的人，结缘只是早晚的事。”
苏月凝的眸子有些落寞，收拾好情绪，将余清拉到男人面前。
“那这位呢？”
“这位倒是有意思，在下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姻缘。”
“哪里怪异？”
余清还没开口，狐狸倒是先问起来。
“要么桃花满天，要么枯树一片。”
“老板你说明白点嘛。”
“这位公子姻缘尚且不稳，选择全在他一念之间，结局却是两个极端，要么孑然一人孤独终老，要么红运连连，喜鹊见了都要妒忌。”
这不就是把两边的话都说一遍吗？
他越发觉得这男人就是个骗子，苏月凝倒是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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